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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三章 一起睡?马上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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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景横‘波’丰富的联想能力,顿时勾连了很多吃人鬼怪诡事奇谈午夜凶铃杀人狂魔……

    风从屁股后嗖嗖吹过来,连‘尿’都快冻住了,她却没感觉,蹲在那研究那动作到底是干嘛来的。

    那一团黑影却忽然停了。

    她更紧张,更加‘尿’不出来了。

    那黑影等了一会。

    她也等了一会。

    黑暗中风穿山林瑟瑟响,所有的声音都是惊悚悬疑恐怖片的伴奏。

    在景横‘波’终于忍不住,决定亲自去瞧瞧,并且已经忘记了自己‘裤’子还没拉上,直接就准备站起身来的前一刻,那团黑影终于出声了。

    他说:“‘裤’子。”

    声音一出,景横‘波’差点一个踉跄栽到石头上。

    下一瞬她赶紧蹲下,抓紧了‘裤’子,一边手指僵麻地系‘裤’带,一边大骂:“宫胤你半夜三更不睡搞什么鬼?吓死我了!”

    黑影慢慢起身,此时景横‘波’才发现,他一直是盘坐在树后,手中一大团东西,那东西遮住了他的身体,而他的脑袋被遮在树后,以至于看起来没有四肢一大团。

    她想看清那一大团是什么,宫胤手一扬,那东西就飞上了树梢,‘混’在一大蓬树叶中,看不见了。

    她忽然反应过来他刚才那句话,顿时大怒:“你偷窥我上厕所!流氓!”

    “我坐在这里好好的,忽然一个人跑到我身后,就开始解手。我想等她解手完好起身,结果她如长河之水滔滔不绝……”

    景横‘波’恼羞成怒地扑过去,双手去抓他的嘴,“那就让你闻闻滔滔不绝之后还没洗手的手!”

    手被他抓住,拖着往棚屋去,她被捺在‘床’上,他又转身出去了。片刻后从锦衣人的棚子里,哐当砸出来一样东西,过了一会儿,宫胤进来了,手中居然有个缺了口的木盆。

    看那经过打磨的盆,景横‘波’就知道是锦衣人的东西,这个讲究的变态,一个下午就做了很多器具,什么都会做,做什么都漂亮,一个盆都圆得可以进教科书。

    不用问,宫胤又使坏,从万能大变态那里拿现成。

    “天冷,你有伤,别出去了,就在这里。”他言简意赅地将盆往板‘床’底下一放。

    景横‘波’有点不好意思,但更多的是想笑,笑了一下心底又有些微微酸楚——他其实一直都是这么细致耐心的人,细致到近乎婆婆妈妈,但这婆婆妈妈也从来只给她一人,这感觉暌违已久,每次她都很没出息地被感动。

    她忽然问了个不相干的问题,“这是变态的什么盆?”

    “洗脸盆。”他答。

    景横‘波’顿觉无比畅快。笑眯眯拍拍‘床’边,“不早了,一起睡。”

    等着看他脸红的,结果他顿都不打,道:“马上来。你先睡,焐热了等我。”

    景横‘波’“呃”地一声,瞪眼看他出去了,像是个准备洗澡的丈夫,而她是那个负责焐热被窝的老婆。

    她发现大神越来越调戏不得了。

    过了一会宫胤进来,一掀帘景横‘波’就感觉到一点热气,眼看他真的直接上‘床’,不由“啊啊”叫道:“干嘛干嘛?”

    “你要我睡地上吗?”他道,“两个人都倒了,谁来照顾谁?”

    景横‘波’想起他其实也是刚从数天昏‘迷’中醒来,真气还没完全恢复,顿时老老实实掀开兽皮。

    宫胤一瞄,那里本就空了半个位置。

    呵呵,口是心非的‘女’人。

    景横‘波’则在怨念,当初那个动不动推她八丈远的高冷帝呢?

    哎,当男人开始狡猾会揩油的时候,她却怀念当初的青涩清冷各种推拒。

    有病!

    骂了自己一句,她赌气翻身睡了,将兽皮全部裹在自己身上,屁股对着她。

    宫胤不过淡淡一笑,在她身侧躺下,要睡她身侧当然不是要揩油,也不是因为自己真气还没恢复,是想看看她的真气状态如何。

    他躺下了,和她还隔着半尺距离,黑暗里身侧‘女’体起伏玲珑,如一座最美的山峦。

    她真是不知道,她侧身时最美,因为世上再无任何妙笔,可以描绘那般的‘精’美曲线。

    他忍不住悄悄翻个身,忽见她兽皮没裹好,腰部‘露’出一截,这样容易受凉,便伸手去给她拉兽皮。

    手刚伸出来,她便唰一下翻身,将他的手压在背部,得意笑道:“就知道你骨子里是个‘色’狼……”

    话音未落,‘床’板“嘎吱”一声。

    宫胤反应极快,兜手将她一抄,一个翻滚滚下地,随即咔一声大响,‘床’板从中缝开始,向内一收,重重合在一起,如果不是宫胤反应快,现在两人就给拍在‘床’板中间,做了‘肉’馅。

    景横‘波’在宫胤怀抱中就开始大骂:“神经病你个杀千刀的……”

    不用问,一定是锦衣人猜到宫胤会抢东西,干脆在‘床’板上设了机关,一个人睡没关系,两个人睡,再过了中缝界,就会引发机会,‘床’板一合把两人包个馅。

    景横‘波’觉得和锦衣人这种人活在一个世界上,真累。

    她万分同情他的‘女’朋友和未来老婆。

    锦衣人的笑声遥遥传来,“我这不是给你俩制造亲密机会么?怎么不谢我还骂我?”

    “姐以后一定会给你和你姘头,制造一万次这种机会!”景横‘波’在宫胤怀中丝毫不让地回嘴。

    宫胤才不和人吵架,吵架是‘女’人的事,他注意力在那‘床’板上,在计算了机关的力度,速度,和关合效果后,不禁暗暗可惜。

    锦衣人没说错,这机关合起‘床’板力道并不大,根本不足以造成伤害。

    其实,就这么合一合,似乎也并不坏……

    景横‘波’当然不知道这时候他心里想的竟然是这个,掐了掐他道:“这回怎么睡?”

    宫胤不过手一‘摸’,不知哪里咔的一声,便道:“好了。”

    这回安安稳稳睡了,景横‘波’劳累已久,这几天来第一次安心睡觉,沉浸在他淡淡气息中,只觉得分外安心,一开始还故作姿势背对着他,睡着睡着就凑了过去,最后如八爪鱼一般将人熊抱着,睡到半夜忽然松手,伸手在旁边‘摸’索,‘摸’了半天没‘摸’到,啪一声手打在墙上,竟然也不醒,过了一会儿手又伸出去,这回是拉扯东西的动作,呼啦一下把宫胤身上的兽皮给卷了过来,往自己身后一盖。

    做了这么多小动作,难为她竟然一直没醒。

    宫胤睁开眼,看她梦乡中依旧琐琐碎碎地在忙,她在重复之前几天伺候他时的习惯动作,一边睡一边找盆给他敷冰水,一边睡一边拖过被子给他盖好。

    他眼底泛起淡淡疼惜,温柔似这夜月‘色’,伸手将她揽过,固定在怀里。她再也挣动不了,也就乖乖睡了。

    宫胤等她确实睡熟了,才悄悄起身,又回到了先前那树下的位置。

    锦衣人从棚子里向外瞧着,他好像从来都不需要睡觉,看见宫胤的身影淡淡滑过夜‘色’,从鼻子里不屑地哼了一声。

    裹着兽皮的少年掀开一只眼皮,瞅了瞅,眼皮底下,眼珠子骨碌碌转着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一骑在风中疾驰,一路散开淡淡的酒香。

    翡翠部首府‘玉’城在望。

    城‘门’前守卫见一骑疾驰而来,上前要拦,那人提缰控马,轻轻巧巧便滑过了人墙,在对方呵斥横枪之前,抛下了一块‘玉’牌。

    白翡和黄翡,巧妙地琢了一个“英”字。

    守城士兵掂掂‘玉’牌,惊道:“英家!”连忙收枪后退,看那一骑滚滚而去,心想英家这是哪位公子出城打猎?往日那浩浩‘荡’‘荡’随从呢?

    那一骑直奔王宫,在王宫前驻马,骑士正想着要如何通报,忽觉那宫‘门’缓缓打开,宫‘门’前后道路笔直延伸,一个人影都没有。

    骑士怔了怔,一瞬间眼神变幻,终究策马向前,宫‘门’在他身后沉重地关上,轰然一声。

    然后一条影子就闪了出来。

    以一种怒龙狂风般的气势,扑过来。

    那一霎,骑士似乎想让开,又似乎想动手,但最终没有动,只是身形有些僵硬。

    “砰。”一声,砸上‘胸’膛的不是软‘玉’温香的躯体,而是一双恶狠狠的粉拳。

    嚎啕声几乎立刻就要炸破他的耳膜。

    “英白!你总算肯回来!你终于肯回来!”那双拳头泼风暴雨般砸在英白‘胸’膛上,力度绝不温柔,“你这绝情绝‘性’的臭男人!儿子死了你才肯回来!”

    听见最后一句,英白的手才终于挥了出去。砰一声‘女’子被送到他马下,他微微俯身,看着她泪眼朦胧哭‘花’了妆的眼睛。

    “我哪来的儿子?”

    一字字问得森然。

    翡翠‘女’王脸上掠过一抹心虚的表情,随即被泼辣凶狠所取代,“本王和你生的!”

    “为什么我不知道?”

    “因为你无情无义!”‘女’王指着他鼻子,“因为你始‘乱’终弃!”

    英白闭了闭眼睛。

    被喝退到一边,远远瞧着这边动静的御林军,心惊胆战地瞧着,生怕‘女’王被这个翡翠部走出的,传说中翡翠部最强大优秀的男人给一个不高兴杀了。

    今儿‘女’王面见英白的方案,经过了她和身边亲信的重重商讨。有说要凄切温婉,以情动人,‘女’子的弱势,最能‘激’起男人的保护‘欲’;有说要冷静理智,慎重摊牌,‘女’子的优秀,同样能令男子心折。但最终,‘女’王选择做她自己。

    做十六岁时的自己。

    做十六岁时,一心仰慕英白,却因为脾气暴躁,爱人不得法而不被英白所喜的自己。

    这么多年了,因为那些纠葛,他一怒远走,再也没有回来过。‘玉’白金枢名震大荒,他的风流好酒之名更是传遍天下,她一年年地听着他的传说,一开始怨恨,后来思念,再后来淡定,再再后来就好像看着别人的故事,前生的故事,他在前生里金戈铁马胭脂青楼,她在今世里孤儿寡母一世相守,那些当初的执念,无解的哀愁,被时光慢慢淘洗,一切似乎变得不再那么不可忍受。

    也就打算这么过了,多年之后她已经懂得,爱一个人的最大给与,是给他自由。

    只是午夜梦回,想起那些旧事,依旧会委屈到哽咽,心结难解,她咬牙咽下。

    直到儿子出事,多年筑就的坚固心防轰然崩塌,她忽然开始恨他。

    凭什么解脱他?凭什么她在这痛苦得要死,他在那逍遥得毫无负担?

    做回自己,将压抑了多年的愤怒释放,她觉得,痛快!

    英白凝视着她,一别多年,她好像变丑了,脸上斑点很多,她居然也不用粉遮着,他可记得以前她脸上多一点斑痕都得用半斤粉。

    对她的控诉,他不过笑笑。

    根本没情,何来无情无义。

    始‘乱’终弃,‘乱’的又不是他。

    “你说清楚,”他道,“儿子虽然我很想有,但忽然蹦出来的还是算了。”

    “英白!”‘女’王忽然又扑过去,“十二年前的除夕,你忘了吗!”

    英白震了震。

    一霎间眼前光影缭‘乱’,是辉煌宫殿,是红巾翠袖,是丝竹悠扬,是礼乐典雅,是烟‘花’漫天,是水榭深帐……

    往事流水刹那过。

    随即他便有些沧桑地笑了。

    那么多年‘花’丛过不沾身,难道偏偏就那一次错误,便留下果实了吗?

    “他叫‘玉’无‘色’。无‘色’,白也。”‘女’王忽然恢复了冷静,仰头看着他,“他十一岁,‘性’情聪慧宽厚。喜爱厨艺和酿酒。因为他听说,爹爹好酒好美食,所以希望有一日,以自己的手艺,留住他爹爹的人,一家三口,能真正在一起和和美美过日子。”

    英白身子一颤,想要去‘摸’酒壶的手停住。

    他神情满满不可置信。

    “三天前他被人掳走,我们一路追至天裂峡谷,然后,他被那刺客,扔下了峡谷……”她哽咽一声,一把抓住了他的马头,用力转了个方向,“英白!你去!如果他活着,救回他!如果他死了,捡回他的骨,给他报仇!这是你欠他的!是你欠他的!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“我叫‘玉’无‘色’。”少年坐在景横‘波’对面,给她烤着鸟,有点羞涩地笑了笑,“这名字很‘女’气,我不喜欢,可是我娘喜欢,哎,你们‘女’人,总是这么不可理喻。”

    景横‘波’哈哈一笑,“nono,可不是所有‘女’人都不可理喻。这样吧,你做我干弟弟怎么样?我给你改个你喜欢的名字。”

    “我娘不会同意。”他认真地说,将鸟‘肉’细心地切开,抹盐。

    “她会同意的。”景横‘波’嘿嘿笑,黑水‘女’王vs翡翠‘女’王,谁胜?

    “哎,菊‘花’哪去了?”她接过‘玉’无‘色’递来的鸟‘肉’,四处张望。

    早上醒来,身边空了一半,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起身的,景横‘波’觉得他最近很有些鬼鬼祟祟。

    其实她心中很有些疑问,想要和宫胤讨论讨论,比如那个桑天洗是怎么回事,为什么没有中毒,但昨晚太累了,闭上眼就睡着了,而且宫胤似乎也有意避开,不想和她说这些。是因为身边有外人不方便,还是有别的原因?

    她觉得,看似宫胤和她解释了一切,但她心底的疑问,却越来越多了。

    ‘玉’无‘色’笑了一笑,这孩子脸上有两个小酒窝,笑起来十分可爱,景横‘波’越看他越脸熟,可身边人没有姓‘玉’的。

    ‘玉’无‘色’起身给她递烤好的食物,身子一倾,怀里啪嗒一下掉下一样东西,眼看就要落入火中,景横‘波’手一挥,将东西救了出来。

    拿在手里一看,是本古旧的书,封皮上几个字都模糊不清,隐约看见“万物……毒”几个字样。

    书忽然被夺了过去,她一怔,抬头一看,少年脸上有一丝掩饰不住的紧张,见她看过来,才醒觉自己的失态,急忙笑道:“这是我娘给我的东西,说是很宝贵,不过也不大看得懂。”

    景横‘波’啃着鸟‘肉’唔唔点头,看见宫胤从林子里出来,手里一大堆菌类,‘玉’无‘色’接过去,熟练地将一些鲜‘艳’的菌子给剔除掉,道:“这些有毒,可不能吃。”

    宫胤点了点头。

    “我给你们准备年夜饭去,保证有惊喜。”‘玉’无‘色’捧着一大堆食物跑了。

    景横‘波’看着他背影,道:“一族王子,能养成这样的‘性’子,他娘很不错啊。”

    “翡翠‘女’王为人低调。”宫胤道,“传闻她年少时‘性’子暴躁,为此被老王几废几立。但最终王位还是归了她。继位之后‘性’情倒是收敛了许多。翡翠部虽富庶,但向来安分。”

    “你似乎对翡翠部了解不多,英白也是翡翠部的,他没告诉你吗?”

    “英白对翡翠部从来一字不提。”他淡淡答。

    景横‘波’脑子里忽然似有灵光一闪,那灵光太过突然,以至于把她劈得呆了一会儿。

    不会吧?

    她直勾勾地望着宫胤,似乎想从他脸上找到相互验证的答案,宫胤脸‘色’却不大好看——某人已经有这么大儿子的事情,对同为男人,且年龄相仿的男人的他来说,刺‘激’不小。

    所以他马上又让她睡了,直到她听见嘈杂的声音醒来,似乎有很多人在这附近,但声音始终没有接近,片刻后,锦衣人飘过来了,脸上那种“愚蠢的人类”表情特别鲜明。

    宫胤看了一眼,道:“翡翠王军系绳下到谷底,大概是想找他们的王子。不过他们进不来的,今天一早这个家伙布了个阵法。”

    “生‘门’开在瀑布里。”锦衣人从容地接道。

    景横‘波’心中暗暗为翡翠王军祈祷。

    “开饭啦!”‘玉’无‘色’欢快的声音传来。与此同时飘来的还有一阵阵奇香。

    景横‘波’哧溜一下坐起来——年夜饭!

    她‘激’动得小眼泪哗哗的——来大荒两年了,和宫胤第一次吃上的年夜饭!

    哎,如果没那两个碍眼的人就好了。

    但没有‘玉’无‘色’,这年夜饭还能不能‘操’持起来,也难说得很。

    锦衣人是个何时何地都死要讲究的,为了这个年夜饭,他在下午的时候,特地又做了一张桌子。还是个圆桌。

    几座树桩当座位,他自己的树桩纹路清晰,年轮浑圆,磨得平得不能再平。

    四周簇簇地点了篝火取暖。打磨得光滑的木盘盛着菜。

    虽然没有红灯鞭炮,但在这山谷里,已经很难得。

    而且菜居然还‘挺’丰富。

    正中一盘,烤野猪‘腿’,油光铮亮。冒着特别的香气,‘玉’无‘色’说他抹上了松茸。

    四面攒盘四样,烤野‘鸡’,烤野兔,烤鹿‘肉’,烤鱼。

    冷盘四样:切片牛‘肉’,凉拌地衣,凉拌松菌,凉拌干丝。

    热汤两品:野鸟蛋蘑菇汤,白鱼汤。

    点心两样:烤馒头,切片糜糕。

    景横‘波’看着这满满当当一大桌,目瞪口呆。这桌菜,在这几个人的宫殿里,当然不算什么,但这是食物短缺,万物不长的冬日峡谷里,这一桌到哪里‘弄’出来的?

    “我去捡了一些东西。”‘玉’无‘色’笑得憨憨的,“你们马车里掉了很多食物,我捡回了一些。”

    景横‘波’这才想起,当初她把食物搬到马车上,后来马车倾毁落崖,应该还是有一部分丢在了峡谷底,比如冷牛‘肉’和糜糕,还有馒头什么的,应该就是捡回来的。

    不过东西散落一定离得很远,这孩子不知道跑了多少路,景横‘波’看着他的眼睛,心想他一定也看见了寻找他的大军,这是讨好大家,以求早日被放回么?他既然能在峡谷里奔走找食物,为什么不试着通知下大军呢。

    她忽然觉得这孩子也‘挺’奇怪,不过看宫胤和锦衣人,都好像什么都不在乎的模样。景横‘波’自己也便懒了脑筋——和这两个天下最聪明的人在一起,还要动脑筋,那不是找事么。

    景横‘波’坐下,看见身前丛林一片深绿地蔓延开去,点缀着远处在阵中‘乱’撞的军队,火把星星点点如萤火,头顶是深青‘色’的峭壁和更深青‘色’的天空,更远处瀑布如白练,贯通天地,那震耳‘欲’聋的水声,经过树林的缓冲,到此处变成沉厚的背景音乐,而峡谷不狭,天地都在眼中。

    在这样的环境下吃年夜饭,实在是难逢的奇妙感受,景横‘波’觉得,比在宫殿里席开百桌,觥筹‘交’错有意境多了,而且还免了大年初一给部下们发红包。

    “辛苦了。”她亲自给那孩子盛汤,‘玉’无‘色’接了,喝了一口,神情陶醉,笑道,“姐姐,这汤你一定要尝尝,这是雪菇,最鲜嫩不过了。可谓有价无市的宝贝,平常就是在宫里,也不是想吃就能吃到的。”

    景横‘波’伸手,她的碗却被宫胤拿了过去,景横‘波’笑一笑,手从他面前越过,拿起了他的碗。

    两人各自为对方装汤,放下碗时,又禁不住对视一笑。

    有情之人,身侧自有脉脉情绪流动,如云如风,连‘玉’无‘色’都不禁微微‘露’出笑容。

    对面自己装汤的锦衣人,‘唇’角一压,忽然有点想念小蛋糕。

    他想着小蛋糕这时候会不会给他装汤?

    不会。如果真的给他装了,那他这一碗一定是下了料的,不是特别难吃,就是吃了会跑肚。

    他会不会给小蛋糕装汤?

    好像也不会。

    如果这汤是小蛋糕做的,那根本就不会有端上桌,给阿猫阿狗都尝一尝的机会好不好?

    对面,阿猫阿狗们都在尝汤,热气里笑意朦胧。

    锦衣人觉得刺眼,希望此刻大军攻打山谷,又想着真的该快点回去了。

    景横‘波’端起汤,对着身边三人照了照,道:“今儿聚在一起过年,不管情不情愿,也算是缘分。许个新年愿望吧。我先说。”

    宫胤偏过头,凝视着她。

    景横‘波’却没看他,喝了一口汤道:“我愿爱我和我爱的所有人,健康如意,每一个新年都比上一年更如意。我愿我的仇人们,今天可以过得很好,但今天之后的每一天,都一天比一天不好。”

    ‘玉’无‘色’噗地一声笑出来,锦衣人似笑非笑,宫胤‘唇’角微微一弯,觉得景横‘波’还是太善良了些。

    “我知道这世上坏人永远不绝,小人无处不在,但我希望遇见这些坏人小人的时候,我所爱的人他们都在,彼此信任、坦诚、齐心。那样我的坚持才有意义,连退却都是幸福。”她将汤如喝酒般一口喝干,“我希望他们懂得,‘女’人不仅仅是菟丝‘花’,为了自己的坚持和爱,她们个个都能像山一般雄壮!”

    她举碗高呼:“为山一样雄壮的妹纸干杯!”

    只有‘玉’无‘色’爬起来和她碰了一碗,锦衣人神情似笑似不屑,斜睨着宫胤,宫胤目中似有星光闪动,端着汤碗似端了千钧酒杯般沉‘吟’。

    “我来说我来说,”‘玉’无‘色’爬在桌上,此刻终于‘露’出点少年活泼,“我希望我娘温柔点再温柔点,我希望能早点继承王位这样她就不能再‘逼’我学武,我希望所有害她哭的人都受到惩罚赶紧死光——”

    “大过年的说什么死不死。”景横‘波’笑着拦住了他的话,看见少年眉心戾气一闪。

    “轮到你俩了。”她看两只大神不说话,催促。

    锦衣人悠长地叹息,“每一天都能吃到想吃到的。”

    景横‘波’等了一会,问:“完了?”

    锦衣人那种“愚蠢人类”的神情又来了,景横‘波’骂一声“吃货”,转向宫胤。

    汤碗的热气遮住了他的眼神,她只听见他淡淡道:“我愿世间再无抉择。”

    景横‘波’觉得大神们玩高大上神马的,太讨厌了!

    每句话都云里雾里,乍一听什么都没有,联想起来却可以辐‘射’全宇宙,装‘逼’犯们都是这么说话的。

    大过年的,不和二次元计较,她坐下来吃喝,有宫胤和锦衣人在,景横‘波’放心吃,此刻才认真尝汤,果真滋味鲜浓,雪菇滑润,似云似‘玉’,难以言喻的美妙口感,忍不住眼睛放光,大声点赞。

    ‘玉’无‘色’像个合格的大厨,对自己的美食有浓郁的展示*,竟然又起身,端了个怪模怪样的锅过来,笑道:“还有最后一道大菜,火锅!”

    景横‘波’笑道:“哟,原来大荒也有火锅了?”

    “听说是从东……”‘玉’无‘色’没说完,锦衣人忽然截断他的话,道:“都放的什么料?”

    “以野猪‘腿’骨和潭里的白鱼熬底汤一夜,那种白鱼鳞脂丰厚,熬到全部融化。加上各种‘肉’类中最‘精’华的部位,以及各种最鲜美的野菌,以野葱提香,最后……”‘玉’无‘色’变戏法地从腰带里取出一个指头大的小瓶,拔开塞子,献宝似地在几人鼻下转了一圈,一股浓郁的酒香散开,这满桌的香气都压不住。

    连宫胤都说了声:“好酒。”又道:“只是太浓。当是酒母等物。”

    ‘玉’无‘色’笑道:“您可真是行家。这是我师傅酿的酒,号称酒王,论滴卖。这么一小瓶,可以醉三个大汉。我师傅是翡翠部第一酿酒名家,我好容易讨来这一瓶,原打算做自己酿酒的酒引,谁知道还没用上,就给掳了来。”说着对景横‘波’眨了眨眼睛,“姐姐想尝尝吗?”

    不等景横‘波’接话,宫胤已经淡淡道:“她不会喝酒。”

    景横‘波’呵呵一笑,骂:“沙猪。”

    ‘玉’无‘色’嘿嘿一笑,道:“问着玩呢,真要拿出来喝我也舍不得,这是拿来提味的,一滴足够。”

    说着拿着瓶要对火锅里倒,忽然停手,将瓶子‘交’给了锦衣人,道:“您闻闻这味道,香不香?”

    锦衣人接过,瞥了一眼,点点头,把玩着那‘玉’瓶,道:“这瓶子倒好看。”

    景横‘波’看那瓶子只有指节大小,做成竹子状,‘玉’质青翠,确实很有意思。

    锦衣人指尖对着‘玉’瓶弹了弹,声响清越,又赞:“好‘玉’!”

    看那模样,竟然像对这东西产生兴趣了一般。

    景横‘波’有点奇怪,这锦衣人一看就是‘玉’堂金马富贵人物,应该见惯了好东西,这瓶子虽然不错,但似乎也不能令他这么动心吧?

    ‘玉’无‘色’眼巴巴地看着那瓶子,似乎也很舍不得的模样。景横‘波’托着下巴笑道:“难得人家喜欢,你送他算啦,就算赎回自由的赎金好了。”

    她是有意提醒‘玉’无‘色’,趁此机会讨好下锦衣人,也好让这变态心情一好放了他,‘玉’无‘色’却似没听懂,一脸期待地看着锦衣人。

    锦衣人把玩了一阵瓶子,才对着火锅倒了一滴酒,顿时香气升腾,难以言喻的‘诱’‘惑’滋味,满肚子的馋虫都似被勾动,景横‘波’忍不住趴上去,鼻翼翕动,两颊微红,连眼睛里都满满湿润贪馋的光。

    宫胤看她这样,干脆给她满满装了一碗。几个人各自开动,景横‘波’很快塞满了一肚子的鱼‘肉’,开始觉得油腻,又觉得吃多了有点口渴,目标便又转向那最清淡的野鸟蛋蘑菇汤。

    她快手快脚给自己装了一碗,又给宫胤装了一碗,锦衣人她当然不理,‘玉’无‘色’早已吃得太多,抱着肚子下去消化了。

    几个人都喝了汤,景横‘波’“呃”地一声,一个饱嗝心满意足,想着这大年夜可不要和阿猫阿狗渡过整晚,悄悄拉了拉宫胤的衣袖。

    两人离席,在月下峡谷中漫步,峡谷地势平坦,因为天冷,地面冻得梆硬平滑,泛着冰的光泽。有些沼泽也冻住了,微光下似一片黑‘色’溜冰场。

    景横‘波’忽然来了兴致,跑回‘玉’无‘色’的临时厨房,找了几片滑腻的带‘毛’‘毛’皮,切割了绑在鞋底,拉着宫胤的手,冲向那些冰面。

    “小心跌倒……”宫胤还没说完,她已经撒开手,悠然一个滑步,从他眼前燕子一般滑了出去。

    刹那间她就似一抹流星,在冰上忽闪滑行,微微屈蹲之后,便是一场柔曼的舒展。有时张开双臂,似一只招摇的蝴蝶舞在冰面,有时背起双手,乌发在颊侧逆飞。这同样是一种展示‘女’体优美的运动,腰的柔韧,‘腿’的有力,脖颈的优美,体型的流线,是一柄银亮的美丽的刀,嗤一声剖开冰面,剖开黑夜,剖开这峡谷的沉静。

    宫胤立在冰面之前,眼底满满倒映她的身影,这个‘女’子在任何时候都能自得其乐,在苦困中不放弃不沉沦,找到属于自己的新鲜和欢喜,这是大智慧大福缘者才能有的心境,不破不灭,完满如意。

    他就是爱着这样的她,永远鲜亮,翩然如蝶。美的不仅是容貌,更是一颗热爱生活的心。

    只有这样的‘女’子,才能点燃他的沉寂,一盏心灯就烈火,蓬一声静默燃着。

    山坡上,一道人影衣袂飘拂,那是锦衣人,看着底下那‘女’子笑声若银铃,在冰上划出一圈又一圈的圆,他眼底忽然涌现寂寞。

    景横‘波’张开双臂,迎着风,‘胸’臆间穿透这夜舒爽,天空中星光闪亮,俱柔和扑入心房。

    溜热了,她一把甩掉外衣,只穿里头袍子,在冰上转圈。

    上次滑冰,还在现代那世,那时她有溜冰鞋,大红一双‘艳’丽‘逼’人,那时不爱运动的小蛋糕总是扶着栏杆,小透视老老实实溜边,就她和太史阑,每次都反方向溜冰,一次次碰撞,非得把溜冰变成碰碰车。

    现在,她们在哪里呢?狡猾的小蛋糕,老实的君珂,冷酷的太史,你们都在做什么?你们知道我这个时候,在一座人迹罕至的峡谷里,对着瀑布溜沼泽吗?

    “啊啊啊啊你们在哪里呢?”她忽然大喊,“你们听见我的声音了吗?新年快乐!都要好好的!”

    声音远远传开去,思念的人,听不听得见?

    “嗤。”一声,景横‘波’一个倒滑,忽然出现在宫胤面前,一把拉住他的手,“来!”

    ------题外话------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对哦,和亲们讲一下,以后有评价票,砸一砸凤倾也可。景横‘波’说,评价差不多啦。就可怜可怜男人婆吧。

    月票嘛,景横‘波’说:我要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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