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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九十章 达成共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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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蓝凯特有些讶异的看了看阿迪奥斯,但没有说什么。在他的观念里,柯特做事是可靠的。既然柯特把阿迪奥斯带了过来,那么自然有他的用意。于是在蓝凯特的带领下,柯特和阿迪奥斯走进了内部的包间。蓝凯特伸手推开墙上的暗门,露出里面的密室,和一桌热气腾腾的精美菜肴。

    “你在哪里都有藏身之处。”

    柯特笑着点点头,走进了密室里。这间密室比包间布置得更舒适,显然蓝凯特是个喜欢享受的人。蓝凯特取了把椅子,放到密室里的桌子旁。随后三个人一起坐下,蓝凯特拿起茶壶,一边为柯特和阿迪奥斯倒茶,一边睨视着阿迪奥斯说道:

    “你的朋友很特别,柯特,不替我介绍一下吗?”

    “何必装傻呢?千法城里能瞒过你的事情不多,阿迪奥斯应该也没有刻意的隐瞒行迹吧?”

    柯特端起茶杯,浅浅的喝了一口。极品茶叶的芳香令他很满意,于是他随口讲述,将阿迪奥斯的身份做了个说明。对消息灵通的蓝凯特而言,这番交谈只能算是印证情报。他微微的点头,然后开口说道:

    “原来如此。恕我直言,你好像不该带阿迪奥斯先生来我这里。他算不上是盟友,还是你觉得在接下来的事情里,他也能发挥作用?”

    “艾欧厄姆大人让我来接待阿迪奥斯,这是我的职责。”

    柯特耸耸肩,轻松的回答。他看着不太高兴的蓝凯特,笑嘻嘻的补充道:

    “而且我也不觉得自己能瞒着艾欧厄姆大人做些什么,不如坦诚点算了。”

    “你不该把我拖下水,我们接下来要做的是大事。”

    蓝凯特沉下脸,终于表达出了自己的不快。他瞥了眼已经在挥舞刀叉,料理牛排的阿迪奥斯,向着柯特冷冷的说道:

    “我以为你是个做事靠谱的人,但似乎是我误解了。在战胜贾森和埃弗拉之后,你好像有些松懈……”

    “打扰两位一下。”

    抢在蓝凯特发出更多的责难前,阿迪奥斯举起了握着叉子的手。他吞下嘴里的牛排,接着眯起眼睛,凝视着蓝凯特说道:

    “我见过你,虽然不记得是在哪里。但我对蓝凯特这个名字没有印象,真是奇怪。”

    “今天是我们的第一次见面,半黑暗精灵。”

    蓝凯特的表情变得更加阴沉,他死盯着阿迪奥斯,眼中透漏着戒备。柯特兴致盎然的袖手旁观,听着阿迪奥斯掷地有声的说道:

    “以隐刃的名义发誓,我一定见过你,蓝凯特先生。或许当时你使用了另一个身份,但我绝对见过你,没准还说过话。”

    “够了!”

    蓝凯特把手按到桌上,表示他对这个话题完全没有兴趣。他重新转向柯特,有些不耐烦的说道:

    “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做?大法师加德纳和萨比娜已经开始行动了,其他还有不少有实力的法师都想分一杯羹。贾森和埃弗拉空下来的位置足够让所有的人眼红,想要跟你竞争的人能从这里排到城门外,你有应对的计划吗?”

    “坦诚的说,我打算退出竞争。”

    柯特悠哉悠哉的用餐刀切开牛排,一脸的淡定。他顿了顿,然后向着立刻露出思索神情的蓝凯特说道:

    “你是聪明人,应该能够理解吧。我不想在众人的嫉恨中爬上去,反正艾欧厄姆大人会给我应得的奖励。相反的,我想要帮助那些实力出众的候选人,卖他们一些人情。毕竟我的根基比不上他们,光明正大的冲突起来恐怕占不到上风。而且在这个时候我又挑起争斗的话,多半只会留给上面的大人们一个好事之徒的印象。”

    “以退为进?你还真能忍……”

    蓝凯特默默的喝掉半杯茶,才轻声的开口。他把玩着无名指上的戒指,慢慢的说道:

    “那么,你是要结盟了?你终究还是觉得自己的根基太浅,所以想要联合其他人?我在你的名单上吗?看你的样子,似乎没打算帮我的忙。”

    “我们保持现在的关系就够了。”

    柯特丢开餐具,从容的坐直。他把双手合拢,放到桌上,凝视着蓝凯特说道:

    “你有自己的行事方式,我恐怕很难适应你的节奏。而且你还有其它需要关心的事情,比如跟凯瑟琳小姐的关系。所以我觉得,我们互相认识,但既不是朋友,也不是敌人,这已经是非常理想的状态了。时机恰当的时候,我们会联手合作。平时的时候,我们也没有利益的交集,不用担心对方会暗算自己。这就够了,不是吗?”

    “……你并不看好我,柯特。我们开门见山吧,其实你不认为我会在接下来的争斗中占上风,所以你不愿意挑选我的当盟友。”

    蓝凯特眯起眼睛,向后靠到了椅背上。他的用词非常尖锐,于是柯特叹息着回答道:

    “差不多吧,蓝凯特。以你的能力,和你的作为,要说你是没有野心的人,打死我也不会相信。你在千法城蛰伏了多少年?那些顽固的老法师们阻挡着你,让你无法大展拳脚。为了等到如今这样的机会,你一定忍辱负重得够呛。诚然,你既是强大的法师,也是成功的商人。但你一直没有权力,能够为难你的人并不少。现在你看到了掌握权力的机会,你绝对不会错过的。”

    “你担心我会热血上头,做得太过?”

    蓝凯特不置可否的耸耸肩,没有否认柯特的话。当他开口想要再说些什么的时候,柯特先一步说道:

    “是的,不过这只是原因之一。除此以外,其实你跟我一样,没有什么根基。甚至可以说,你还不如我。我至少还是首席审理官的秘书,是名记录在册的审理法师。而你只是名正式注册过的法师而已,没有任何的职位。接下来你能做的只有收买,或者像我一样,投靠某个位高权重的大法师。但你又是个有傲气的人,我很难想象你卑躬屈膝的模样。”

    “呵呵,你挺了解我的嘛。”

    正当气氛变得有些凝重时,蓝凯特忽然笑了起来。他放松了身体,一边拿起茶杯,一边微笑着说道:

    “我懂了,柯特,我们就继续保持现在的关系吧。既不是敌人,也不是盟友……挺好的。我们可以在不同的领域各展其能……仔细想想,你这样难缠的家伙,只要不是我的敌人,就已经很不错了。”

    这番话蓝凯特说得断断续续,显然在不断的整理思路。最后他用力的点头,接着推桌而起,愉快的说道:

    “那么就这样吧,柯特。虽然今天的会面没有达到我的预期,不过结果倒还不错。我很期待与你的下一次会面,那时候我们一定又有了再次联手的理由。”

    “谢谢。”

    柯特笑着站起,很高兴蓝凯特能够接受自己的立场。边上的阿迪奥斯则赶紧把剩下的食物塞进嘴里,然后猛喝几口茶水,才站起来跟着柯特走出去。

    在餐馆外,柯特吁了口气。他慢慢的迈步前行,向走在边上的阿迪奥斯低声问道:

    “你以前真的见过蓝凯特?”

    “以我的眼睛发誓,绝对见过。”

    阿迪奥斯剔着牙齿,斩钉截铁的回答。柯特瞄了阿迪奥斯一眼,然后冷笑着自言自语道:

    “好吧,我大概能猜到点事情了。呵呵,在千法城中富甲一方,又不依附任何势力的强大法师……蓝凯特先生,您的经历实在太过传奇了。不用出卖任何东西,照样能一步登天?这种童话故事,我是绝对不相信的。”

    柯特没有要讨论的意思,所以阿迪奥斯自觉的没有接话。刚才的那一餐让阿迪奥斯很满意,就是稍微仓促了点。光论质量,蓝凯特准备的食物绝对是上品。他是个懂得享受的人,从不在口腹之欲上吝啬金币。

    稍后阿迪奥斯与柯特分开了,他决定游手好闲的去逛街。柯特很高兴能够摆脱阿迪奥斯,他穿过几条街,来到了兰德尔居住的彩虹之塔前。

    一些装饰考究的年轻人纷纷躲去边上,他们是兰德尔的仰慕者。众多目光从暗处聚焦到柯特的身上,其中蕴含了复杂的情绪。——据小道消息说,柯特凭一己之力扳倒了贾森和埃弗拉两位大法师。无论传言是真是假,至少短时间内不会再有人胆敢对柯特不敬了。毕竟与惨死的内皮尔和拉姆齐相比,剩下的追求者们都算不上实力雄厚。当然,蓝凯特是个例外。

    柯特静静的站在塔下,昂首望着六楼。他知道兰德尔就在塔中,却故意没有去敲门。大概过了十分钟,底楼的大门打了开来。兰德尔款款的走出,皱着眉头向柯特问道:

    “你找我有事,柯特先生?哦,恕我失言,现在应该称您为柯特大人才对。”

    “你果然在生我的气。”

    柯特浮起笑容,有些无奈的摇头。他缓步走近兰德尔,凝视着对方的双眼说道:

    “我想通了一些事情,凯瑟琳。今后我不会再叫你女士了,同样的,我也希望你能直接叫我柯特。现在……可以请我喝杯茶吗,我亲爱的无面兄弟?”

    最后的短句,柯特只夹出了口型而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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