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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十七章、强盗与野兽的一步之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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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不一会儿,鲁尔就带着二十几个二排的士兵来到地窖下面,然后朝着威克汉姆行了个军礼:“长官,你需要的人手我已经带过来了,请您指示!”鲁尔的目光一直没离开那十几口大箱子,他想也许这就是这次军官们的战利品吧。

    威克汉姆点了点头,然后对那些士兵说道:“好了先生们,现在就请你们把这些莫西土邦的文献资料给搬走吧,这些东西对于王国来说,是非常重要的情报资料,你们可得当心了。”为了避免不可控的局面发生,威克汉姆没有说真话。有些时候,真话不一定是坦诚的代表,也许它还能将知情者拽入深渊!

    “如你所愿,长官。”鲁尔对在场的军官行了个军礼,然后带着士兵开始搬运那些所谓的“文献资料”。一个士兵吭哧吭哧地和伙伴一起抬起一个箱子,因为太用力,手上的经脉就像要爆裂似的鼓起来。

    那个士兵没想到一些书面资料会这么沉重,小声抱怨道:“我的上帝,是什么的文献资料会沉成这样!难道莫西人是在石块上书写的?”这位士兵只猜对了一半,这箱子里确实不是文献资料,而是一块块沉重的金块!

    威克汉姆有些后悔刚才怎么想了这么个不靠谱的理由,连忙补救道:“好了士兵们,莫西人习惯在青铜器上铭刻他们的历史和文件,所以这些箱子里的东西有些重,辛苦你们了,等返回堡垒后,我会奖励你们每人一瓶朗姆酒!”听到还有朗姆酒可拿,那些士兵们都高兴起来,一起七嘴八舌地感谢威克汉姆中尉的慷慨。

    鲁尔一点也不相信威克汉姆的话,他一心认定,这是军官的战利品,说不定里面还会有黄金!虽然鲁尔只是一个卑微、没有接受过教育的纺织工,但他的脑子并不笨。鲁尔选择了闭嘴,然后埋头搬起箱子来。

    等大部分战利品都搬运出地窖之后,威克汉姆打算四处走走,顺便看看陆战队独立连的军纪怎么样。早在进入这座宫殿的时候,威克汉姆就对一心想发财的士兵说过,到了内城想怎么抢都可以。但是有一点必须注意,就是不能随意屠杀莫西王城的普通居民,更不能随意强奸妇女。这是威克汉姆的道德底线,他可不希望自己的手下,成为一群没有良知和底线的“兽军”。

    巴奈特少尉见上司要亲自巡查,有些不高兴地说道:“长官,我觉得你没有必要亲自去监督士兵。我们几个军官早就强调过,士兵们应该不会顶风作案。”威克汉姆的这一举动,让巴奈特觉得自己没有完全得到上级的信任,这样的感觉令他十分不舒服。

    因为史坦利上尉出身佣兵,对军纪也不怎么在意,便附和巴奈特道:“威克汉姆中尉,巡查的事情就交给军纪官吧。当下最重要的事情,是商量如何将今天的收获带回港口去!那是一笔无比庞大的财富,据我估计总价值不会少于十五万英镑。这样的一笔财富,足以让港口里的那群家伙眼红到发疯,所以我觉得在回去之前,我们应该商量出一个稳妥的办法。”

    史坦利上尉的语气带着一丝担忧,说到底他们只是一群下级军官罢了。这次能抢到如此庞大的财富实属侥幸,回去之后面对那些位高权重的人,不免有些底气不足。如果弗里茨·梅隆先生,或者是马噶尔尼勋爵要求重新分配战利品,他们也没什么话好说。

    威克汉姆扫视了一遍周围的几个军官,用不容质疑的语气说道:“好了,关于战利品的事,我自有办法,现在你们的任务是和我一起去巡视。”这十万英镑虽然听起来很多,但威克汉姆觉得梅隆理事和马噶尔尼勋爵还不至于为了这笔钱,搞得吃相很难看。到时候,他自然会主动孝敬这些家伙。

    而现在外面只有艾文一个军官在盯着,威克汉姆怕他一个人压弹不住那些抢红眼了的士兵。特别是史坦利上尉手下的那一百来雇佣兵,那些家伙的军纪实在是让人放心不下。经过几次战斗之后,威克汉姆在这支新成立的部队里,初步树立起了自己的权威。在他的坚持之下,几位军官也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,默默地跟在他的身后,准备出去巡查一番。

    走出大殿后,大家发现整个莫西王宫里,到处充斥着三三两两的士兵,一个个眼睛里闪烁着贪婪德文目光,正忙着搜刮任何值钱的东西。威克汉姆甚至发现几个士兵,正用刺刀将莫西人祭祀用品上镀的一层金粉给刮下来,然后装在一个小瓶子里。押在后面的莫西土王看到这一幕,双眼愤怒得快要喷出火来。他莫西人一直信奉太阳神,而现在这一神圣的宗教祭祀用具,却遭到了异教徒无情的践踏!

    那本来显得畏手畏脚的莫西土王,此时顺眼血红一片,眸子闪着阴毒的光芒,让人觉得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。不过威克汉姆没有阻止那些士兵,这些莫西人就算恨不得把他们给生吃了,也没有什么关系。本来就是一锤子买卖,干完这一票,也许他威克汉姆再也不会回到这里来,莫西人就像想报复也找不着人。

    那几个士兵若无其事地刮着金粉,连军官来了也顾不得行礼。巴奈特扫眼一看,发现这几个都是他手下的士兵,便不好意思地说道:“长官,大战过后士兵们需要一个宣泄口,不过这些都在控制之下。”威克汉姆不可置否,他又不是什么道德帝,对于莫西人来说大家都是强盗,他就不五十步笑百步了。只要这些士兵没有烧杀奸·淫,其它的他也懒得说。

    就在这个时候,旁边一座民房里传来了女人的尖叫声,里面还夹杂着几个男人的调笑声。不过莫西王城内一片兵荒马乱,如果不仔细分辨的话,还真听不见这里的异常。听到这种声音,威克汉姆的脸色顿时变得阴沉起来,这明显是一些英军士兵,趁乱对莫西妇女施暴!这些人渣,难道是把他的话当耳旁风吗?

    原来还给威克汉姆打包票,士兵不会出任何问题的巴奈特少尉,脸色有些挂不住了,这简直是在赤裸裸地打脸!现在的巴奈特,恨不得将那些管不住自己裤裆的家伙吊起来示众!

    威克汉姆强压着怒气说道:“这就是你们所说的没有必要?这就是你们拍着胸脯对我的承诺?”说完,威克汉姆也不管那些低着头军官,拔出腰间的佩剑,“蹬……蹬”地走向街道拐角处的那间民房。

    屋子里看到两个身穿海军陆战队军服的士兵,正拄着步枪,笑眯眯地看着一位黑森雇佣兵,将衣衫不整的黑人妇女压在身下!那黑人妇女的身材十分地丰腴,那胸脯更是波涛汹涌,忽略掉肤色的话,这样的身材绝对是火爆的存在!这些士兵从出海后就没有碰过女人,看到这样丰满的妇女,直觉小腹下只有一股邪气兹兹地往上窜。被精·虫上脑了的士兵,再也不将军官们的告诫放在心上了。

    其中一个陆战队士兵一脸戏谑,朝那个黑森雇佣兵喊道:“比尔,你小子还不快点,我和约翰可是等不急了。”

    那雇佣兵一手搓揉着身下莫西妇女的胸部,全然不顾身下女人脸上痛苦的表情,笑着回答道:“你们两个小子急什么急,今天有的是时间,我们可以慢慢玩!”

    那叫约翰的陆战队士兵迅速地将身上的装备卸下,身上的军装也歪歪扭扭地,有些不满地嘀咕道:“威克汉姆中尉可是已经下过禁令,不准随便屠杀平民和强奸妇女。所以我们得快一点,别让那些军官老爷们给发现了。”

    这两人陆战队士兵,当时都是被威克汉姆从酒吧里抓来当兵的。在从军之前,这两个家伙都没有什么正当职业,就靠一些小偷小摸混日子。这种街面上的混混,性子本来就野,现在没了军官的约束,这些心性本来就不稳的人,终于固态萌发,只想着趁机发泄发泄。反正没人会关心这些黑鬼的死活,到时候放把火把房子烧了,谁也别想抓到他们三人的小辫子。

    那叫比尔的黑森雇佣兵大笑道:“威克汉姆中尉?我最看不起的,就是这些虚伪的军官。表明一副绅士的样子,其实私下将好处全占了。这帮家伙现在说不定早就将莫西土王的王宫给洗劫一空呢,还不许我们发点小财,找点乐子?”

    伯特少尉在外面已经听不下去了,“砰”一声将房子的木门踹开。只见伯特一句话也不上,上去就一把拉起那个叫比尔的黑森雇佣兵,然后就是一顿老拳:“你们这些该死的日耳曼臭虫,竟敢在背后诽谤一群正直的绅士,我今天要在这里给你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!”

    伯特一边说,一边抬起钉着钉子的马靴,朝比尔的身上招呼。那马靴上还钉着钢钉,一脚踢在人身上就是一个窟窿,只把这个不遵守军纪的士兵,打得鬼哭狼嚎。

    随后进来的史坦利上尉,见自己的人被伯特打得满地打滚,脸色有些不好。虽然是自己人违反军纪在先,可这个叫比尔的士兵毕竟是他的直接部属。即使教训那也是他这个佣兵营长的事,什么时候轮得到一个外人,来越俎代庖?

    想到这,史坦利上尉便拉下了脸:“伯特少尉,我希望你将这个违纪的士兵交给我,我们黑森人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处理!”

    史坦利上尉心中有气,语气便显得有些咄咄逼人。伯特脾气本来就很暴躁,一听这话,便炸毛了。他撸起袖子正要和史坦利讲讲理,便一把被威克汉姆给拉住了:“算了伯特,把人交给史坦利上尉吧!”

    威克汉姆知道陆战队独立连,确实没什么立场,来用自己的军纪去要求这些黑森雇佣兵。因为从法理上来说,史坦利上尉等人受雇于英国皇家非洲贸易公司,而不是不列颠联合王国陆军部。

    伯特刚要和史坦利上尉切磋一番,就被威克汉姆给拉住了,便有不甘心地说道:“长官,你不要拦着我,这些德意志来的人渣,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做荣誉……”

    威克汉姆不想双方闹得不和,便用严厉的眼神看着伯特:“伯特少尉,你要违背我的命令么?”闻言,伯特只好狠狠地住了手,只是用恶狠狠的眼神瞪着史坦利上尉。

    史坦利上尉也不管伯特那杀人的眼神,对威克汉姆行了一个军礼,然后郑重地说道:“感谢你对我们黑森人的尊重,威克汉姆中尉。这个违纪的士兵,请你放心,我一定会给他应有惩罚!”说完,史坦利便把那个叫比尔的士兵给押走了。

    处理完了这个叫比尔的雇佣兵,威克汉姆将目光扫向了那两个陆战队士兵,眼中的冰冷令人心悸。其中一个士兵,受不了威克汉姆渗人的目光,战战兢兢地说道:“长官,我向上帝发誓,我和约翰没有碰过那个女人。如果我说谎,就让我死后永远上不了天堂!”

    威克汉姆冷哼了一声,这两个家伙虽然没有违反军纪,那也是犯罪未遂!威克汉姆没有理会那两个赌咒发誓的家伙,而是转过头来,对把巴奈特说道:“你记住,取消这两个士兵战利品的分配资格。还有,你通知下去,任何违纪的士兵,都鞭笞二十下并取消战利品的分配资格,也包括军官!你们这些军官,都赶快回到自己的部队中去,光靠可军士长,可约束不住这些无法无天的猪猡!”

    “是,长官!”巴奈特无奈地接过命令,没有一丝犹豫,便和伯特押着那两个士兵出了这栋民房。手下的那群士兵,让巴奈特在上级面前丢了脸,他现在正憋着一股邪火呢。

    那黑人妇女衣衫不整,正缩在角落里不停的哭泣。她的眼神里,充满了对侵略者的熊熊恨意。见大部分人都走了后,只有一个军装比较华丽的家伙还在屋子里,那女人便抓住机会,掏出藏在怀里的青铜小短刀,狠狠地朝那个白佬刺过去!她一定要杀了这个白佬,为她的孩子和丈夫报仇!

    威克汉姆被突然暴起的黑人妇女给吓了一跳,见那还带着不少铜锈的小短刀,正朝自己腹部刺来,顿时吓得面色如土。被这种带有锈的金属刀具给扎伤了,那可不是闹着玩的事情。在这个年代,得了破伤风真就只有等死的份了!

    威克汉姆下意识地将手中的佩剑朝这个黑人妇女刺过去,想要将这个不识好歹的女人给给放倒。没想到他刚刚上前一步,便被地上的陶罐给绊倒在地,手中的佩剑一被甩在了一边。威克汉姆急得直流冷汗,心想:“我了个去,这次真是死定了。果然疯女人什么才是最可怕的生物啊。”

    那女人见威克汉姆被绊倒在地,便疯狂地大笑起来。她的丈夫孩子都是莫西王宫的守卫,现在都被这些该死的白佬给杀掉了,她的心里想的只有复仇!那女人慢慢地走过来,本来她可以很快地将这个白人给杀掉,但现在她改变主意了,因为那个白佬绝望的眼神,极大地愉悦了她。她想要多享受一会,这种复仇前的快感。

    威克汉姆心下后悔,早知道自己也跟着巴奈特他们离开好了,现在真是叫天天不应,叫地地不灵。就在这时,威克汉姆的右手无意间碰到了腰间佩戴的短火·枪,心中顿时一阵狂喜。每个军官都配发了一把这种前装的遂发手枪,作为自卫武器。

    来自现代的威克汉姆,一直看不上这种古老的武器,因为装填速度实在是太慢了。不过用来装逼倒是不错的道具,于威克汉姆在战场上,就一直带着这支装填好的手枪,没想到现在成了最后的救命稻草。

    此时威克汉姆的脑子里,可没有不杀妇孺这一条自己顶下的规定。目前的情况不是你死就是我亡,于是他毫不犹豫地拔出了这把短火·枪,迅速朝那女人开了一枪!虽然威克汉姆一直没有刻意地练过枪法,但是这么近的距离,几乎不用瞄准也能命中。果然,威力巨大的铅弹,将女人轰出了数英尺远,并在她的胸前留下了一个血肉模糊的窟窿,尽显圆形铅弹的恐怖杀伤力!

    报仇心切的莫西妇女,没想到到煮熟的鸭子会飞走了。只见那女人瞪着不甘的双眼,倒在了地上,气绝身亡。

    威克汉姆一个轱辘从地上爬起来,看着死不瞑目的莫西妇女,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。或许在莫西人的眼中,自己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罪恶殖民者。也许在几百年的后的加纳历史课本上,自己会成为一个不折不扣的大反派,而这个女人则是永不屈服的民族英雄。

    这是威克汉姆第一次杀了人,他心里一下有些适应不过来,只是默默地站在房间了,看着那具渐渐冰冷的尸体发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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